[藝術家Kunji Ikeda稱,他在《Sansei: the Storyteller》中嘗試以輕鬆手法正視種族主義、壓迫和系統性種族主義。圖片來源:Marc J. Chalifoux。]
舞台劇藝術家兼教育工作者Kunji Ikeda經常從日裔加拿大人身上聽到兩種說法。部份人向他表示,由於他們不諳日語,所以覺得自己「不夠日本人」,於是不願接觸日裔社區。
另外亦有人向Kunji表示,覺得自己算不上是加拿大人,因此並不屬於日裔加拿大人社區。
性格開朗的Kunji透過Zoom視訊會議向Pancouver表示,自己是National Association of Japanese Canadians的藝術、文化和教育委員會成員,並積極宣揚「認為自己稱不上是日裔加拿大人,是成為日裔加拿大人必經階段」這種觀念。
因此,他邀請所有人,包括那些對自己日裔加拿大人身份認同感偏低的人欣賞他的一人表演。《Sansei: the Storyteller》將於4月27日至29日期間在Shadbolt Centre for the Arts上演。製作單位Cloudsway Dance Theatre更稱表演是「有關日裔拘留營歷史最有趣的演出」。
Kunji的演出包含舞蹈、口述詩詞、歷史錄音、家族訪問和喜劇元素。他承認,以喜劇手法來訴說22,000名日裔加拿大人遭到囚禁的歷史的確有點奇怪。再者,他們的財產在1941年日本偷襲珍珠港事件之後遭政府充公。
他表示,如果他把焦點放在這段歷史的黑暗面,便很難創作出表演內容。因為,他表演的主旨就是以輕鬆手法來正視當時人們所面對的困境、壓迫和系統性種族歧視。

[Kunji Ikeda永遠不會忘記在New Denver日裔花園的演出。圖片來源:icandy。]
曾在拘留營紀念花園演出
Kunji認為,這種手法讓《Sansei: the Storyteller》多年來一直能夠吸引觀眾。
最初,這名劇作家兼表演者將《Sansei: the Storyteller》設計成「行季箱表演」(即演出只有簡陋的道具和戲服,可以全部放進一個行利箱內)。這項目於2014年首次在卡加里國際藝穗節(Calgary International Fringe Festival)上演,並贏得最佳表演項目獎。
他及後於2015年在溫哥華的Powell Street Festival演出這作品。四年後,它獲得了卡加里劇院(Calgary Theatre)兩項Betty Mitchell Awards提名。《Sansei: the Storyteller》最近一次演出,是去年在卑詩大學發生,而他亦於該大學任教課程。
他在卑詩省斯洛坎谷新丹佛市Kohan Reflection Garden的演出,成為了他最難忘的表演之一。這表演場地與紀念當年在囚者的日系囚禁紀念中心(Nikkei Internment Memorial)位於同一條街上。紀念中心亦有示範展覽和當時的原有建築物,呈現了他們當時的生活。
在表演之前,Kunji感到非常興奮,但於登台前五分鐘意識到其重要性。
他憶述自己當時恍然大悟,意識到演出有多重要,也體現了「成為祖先最大膽的夢想」的說法。他亦感覺到這意義的重量。
他的表演吸引了大量觀眾,而由於那是沒有燈光和只有聲音的戶外場地,更形成了格外美妙的效果。
可能是加拿大最年輕的三世日裔
Kunji構思了《Sansei: the Storyteller》這個名稱,以反映自己的身份。事實上,如果沒有發生日裔拘留營事件,他便沒有機會出生。
三世(Sansei)是指加拿大初期的日本移民(一世,Issei)的孫子女。Kunji表示,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從日本移居外地的人,才會被歸類為一世。
他的祖父在1899年出生,於1900年代初與家人移居至列治文的史提夫斯頓地區,並擁有房屋和土地。不幸的是,政府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將他們的房產和其他資產充公。
當居住在加拿大西岸的日裔加拿大人被圍捕,數名家族成員移居至亞省的萊斯布里奇地區。
他的祖父被送往Tashme拘留營以外的工作營,負責興建三號公路。他將自己賺取的微薄薪金,大部份薪金寄給了祖母。
倆人在二戰結束後團聚,並在家人協助下於萊斯布里奇定居。
二世(Nisei)是指一世在加拿大出生的子女。當Kunji的父親出生時,祖父已年屆50歲。
因此,Kunji的父親成為了最年輕的二世之一,並於差不多40歲的時候才誕下Kunji。所以現年36歲的Kunji認為自己是加拿大最年輕的三世日裔。
他強調,從歷史角度來看,在1950年代移民的人不算是一世,在1910年代或之前移民的才是。
跨代創傷
在本拿比長大的Kunji跟很多同輩一樣被灌輸要融入社會主流的概念。然而,他有時候會質疑自己,因為他總覺得被金髮藍眼的典型白人比下去。
日裔美國小說家David Mura的優秀作品尤如他的生活寫照。他被教導可以融入並成為社會的一份子,之後卻遭上系統性歧視,更覺得責任在自己身上。
他開始明白,拘留營歷史的創傷通常會默默地傳至後代,導致部份人對往事毫不知情,甚至毫不在乎。
Kunji曾經深思該如何接受他和其他三世日裔異於常人而且格格不入的事實。他認為這種自我認知,再將它宣揚開去,可以讓更多人認清和諧共處的意義。
除了舞台劇藝術家和大學導師外,他也清楚自己具備多重身份。
他是一名攀山者、龍與地下城玩家、電玩愛好者和跑步者。
此外,他還是一名日裔加拿大人。